温冉想,我对他的爱大抵就像喉咙里的咳嗽,忍住了便抓心挠肝难受,忍不住却又怕惊扰到他。
傅景皓还在等着他的回答,他欲盖弥彰的望向他身后的脏红色天穹,云霭密密。“今天天气不错。”驴头不对马嘴,只能感慨今日的云层都格外好看。
温冉踮起脚尖,用一如既往的软糯的声音道,“先生长得这么高,我都够不到你了。”
他稍稍控制后又落下脚尖,又是比划几下,“我要回去继续喝牛奶了,够不到你,就不能和你说悄悄话了。”
傅景皓看着眼前小omega的动作,有一瞬间的晃神,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带着蔷薇花香的盛夏,他揉揉人的脑袋,“先回去吧,要吃晚饭了。”
温冉笑着答应,捧着保鲜盒,脸上带着还未散去的喜悦。王妈看两人其乐融融的进来,欣慰的笑道:“快去洗手,马上吃饭了。”
傅景皓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沉声道:“王妈,我先上楼去了,晚饭你和冉冉吃吧。”
温冉不解的道:“先生不吃晚饭了吗?”
王妈看了眼温冉,心下已猜出个七八分,她一下子不知道该心疼谁了,只得点点头,“晚上要是饿了,记得厨房有宵夜啊。”
傅景皓上了楼后,温冉从沙发上转过头来,眼里掩不住的浓浓失望,“阿姨,先生是不是又生气了?”
王妈道:“他每个月总有犯浑的那几天,咱们吃饭啊,不管他。”
“哦……”温冉摸了摸折耳猫的头,他真的是越来越笨了。
傅景皓任由日光在发尾镀了辉,折射出蜜糖色的棕。
今天王妈少有地在琴房添上了软香,佛手柑与西西里柑橘化学反应时的娇俏,像啜一口橙子汽水,溢满晨露气息的新鲜酸甜在感官里跳跃,还带着蔷薇的明媚香调,张扬且纯净,像16岁的沈槐迟,自持、审慎。
常有人将沈槐迟比作破晓时的光,温柔矜持,也遥不可及,身上总是覆盖着迟钝的早春的柔和,看上去冷漠疏离,可依旧柔软的本质却尽数留给了爱人。
傅景皓安静的坐在钢琴前,摊开琴架上的五线谱,滤着微风的琴音淡淡笼罩着琴房,白暂的手指轻敲琴键,流淌出独属他的一番乐章。
温冉吃完饭上了楼,他原本是想要去找傅景皓,却在听到琴声后调转了方向,这个时候弹琴的肯定是先生了。
“你再单身下去,我的电话都要被叔叔打爆了,以前叔叔是抓着我问你有没有早恋,现在你不谈恋爱,被催的受害者居然还是我。”语气里是几分怨慰,占据多数的依然是调笑。
“我每天都来看你弹钢琴,我哪有时间谈恋爱。”分明话里该是无奈语意,却偏偏说得宠溺。
木门的开启伴着一股凉飕的风,将傅景皓从回忆里拉回来,他适时地在五线谱上标注的休止符位置上停下手上的动作,钢琴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傅景皓转过头去,看见站在门口的温冉眨了眨眼睛,几分乖巧酝酿在笑目里,眉梢弯弯。
傅景皓几乎是脱口而出,“槐迟……”
温冉糯着声音,问:“先生说什么?”
“没事儿,你过来。”傅景皓合上琴谱,还好小omega没有听到。
他把温冉抱到腿上,经过这段日子的照顾,人身上总算是长了点肉,“冉冉学过钢琴吗?”
温冉点点头,在母亲还没去世的时候,他还能去琴房练练琴,自从母亲去世,家里出了变故后,他几乎再没碰过钢琴。
“以后我教冉冉弹钢琴,好不好?”
温冉眼里带着诧异,其实他的琴艺不一定比傅景皓差,但是alpha愿意教他,他就愿意学。
“我会好好学的。”
傅景皓其实没有时间教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他看着温冉白皙的脖颈泛出好看的红色。
也许学了琴之后,会更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