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决心般轻声对他说:“我什么都不选!全部都要!小晏,这就是我给你的回答!”
是对昨天在温泉酒店他提的两个选择的回答。
说完之后,啪的一声关掉灯,逃避似的在黑暗中赌气说了一句:“你要恨我,就恨吧,反正我不会放你走!”
“王家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再不让你受委屈!”
许晏摸索着找到他脸的位置,手指轻柔抚上他的眼角,果然摸到一点湿意。
这个人,其实挺爱哭的。
别看在外面刀枪不入的样子,骨子里和他大哥一样,孩子气,爱撒娇赌气。
手被用力抓住,后脑勺也被狠狠按住抬起来,嘴唇被吻上前,许晏说了一句:“我爱你,荣简。”
半分也舍不得恨。
这个人也许是他的劫难。
可是有什么办法?
既然是劫难,就是逃不掉的!
第二天睡到上午十点醒来,宋荣简坐在楼下的客厅里给宋晓打电话,“昨天晚上说的事,我参加!”
“呵呵,欢迎之至,二少爷!”
电话里宋晓的笑声听起来有种悲凉的凄厉感,显然他已经决定什么都不顾了!
宋荣简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要加一个筹码。”
“王家!”
“二少爷,不过是个戏子而已,何必?”宋晓轻佻而漫不经心地说。
“宋晓,我知道你没有后顾之忧。不过,对待盟友,说话最好注意一点,我不是受你摆布的棋子!”
“呵!”宋晓发出讽刺的冷笑,“你们宋家两兄弟,还真是情圣!”
说完,掐断电话。
宋荣简拿着手机眼神深沉望着窗外高空。
日光从两面透明的玻璃墙面照射而进,客厅沐浴在一片阳光之中。
然而地板上凌乱的碎片却又让眼前的光景备觉荒凉。
宋晓这个人,已经完全失控,不知道大哥那边是否有所察觉。
对荣荣瑾这个大哥,宋荣简的感情是复杂的。
大哥对他算不上多亲近,但绝对不差,也不存在别的豪门里给私生子穿小鞋的事情。
可是,宋荣简想起母亲出事前一天家里来访的客人。
那时他已经十六岁,懂得了母亲身份的尴尬,与母亲之间的关系也日渐疏离。
父亲永远是那一副笑呵呵油盐不进的模样,狡猾地逃避着母亲一次比一次的疯狂逼迫。
那天下午来访的客人离开后,到了晚上,母亲破天荒的给宋荣简做了一份他以前爱吃的甜点,并且兴奋地告诉他,他马上就可以成为宋家的孙子,以后可以堂堂正正在别人面前叫宋宜显爸爸了。
“别做梦了!妈!”
十六岁的自己根本看不见母亲眼中绝望的泪水,和面颊上不正常的酡红,只是暴躁地打断母亲那十六年来从来没停止过的唠叨。
“宋家怎么可能让我们,让你进门!你就是个见不得光的小三啊!”
他曾偷偷去宋家宅邸大门口见过宋宜显的妻子。
那是一个气质和润,慈眉善目的女人,与宋宜显手挽手进出,看起来十分恩爱。
那是他和母亲时隔半年后的第一次对话,也是这一生最后一次。
第二天放学,宋荣简在学校打球打到很晚才回家,之后在浴室里发现早已冰凉的母亲。
尸体是自己在公安局的人的帮助下送去火化的,宋宜显在焚化结束之后才赶到殡仪馆。
收捡遗骨的时候,两父子只有一句对话。
宋宜显说了一句:“我对不起你妈妈。”
很长一段时间,宋荣简都会梦见最后一晚母亲离开他的房间时的样子,沉默的,脸色苍白的,眼神却十分平静地笑着对他说:“晚安,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