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

    害怕地抱紧自己,单舒等到电话那头传来虚弱的不连贯的声音才开口,“荣瑾——”

    眼泪缓缓而下,单舒觉得自己已经不知道在为什么而伤心,只觉空茫无助。

    这段纠缠挣扎了半生的感情,就这么突然的结束了?

    甚至连最后的道别都没有。

    本以为,三年前已经说过再见,现在不会再为这个男人痛苦。

    然而,感情的事,怎么由得了自己做主?

    心也好,理智也好,全部都无法让此时的自己好受一点。

    血液都似乎要凉透的感觉。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直是那个——”泪眼婆娑,单舒哭得不能自已,走廊的灯昏暗蒙昧,让人看不到出口。

    一如,他此刻的心。

    哽咽着,再次重复道:“在你眼里,荣瑾,我是不是一直是那个你出事时,会转身逃跑的人?”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我是不是,永远没有机会与你共患难赴白头了?”

    “不要推开我好不好?再难的事,我都想和你一起经历,荣瑾,呜呜,我从来没怕过什么刁难,什么辱骂,从来没在意过!”

    手机里传来宋荣瑾痛苦的呜咽声,一声声地呼唤着他,“舒舒——舒舒——舒——舒——不,不要——哭——”

    突然声音一转,宋晓冷漠的声音传来,“单舒,何必纠缠不休?”

    “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多少有那么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根本没资格站在他身边!”

    “除了风花雪夜的天真浪漫,你能帮他什么?保护他的安全?为他分忧解困?”

    “离开宋家、辛家的人际关系,你什么也不是啊,单舒!”

    单舒冷笑一声,说:“你才是,不过是个乘人之危的卑鄙小人。如果真的要我和争,为什么不等到荣瑾完全康复自己做选择?现在趁他动弹不得的时候,将他从我身边夺走,算什么?”

    “宋晓,你一向自傲,为什么这么多年做的事情总是那么阴险卑鄙,见不得光?”

    “你在怕什么?”

    “呵呵,”宋晓不以为意,脸色不变,口气舒缓道:“所以说你没有自知之明啊。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何必在乎什么手段?”

    “好了,飞机马上要起飞,不跟你废话了。荣瑾就在我身边,有本事,就来抢!”

    手机被挂断,单舒擦掉眼泪,站起来。

    他的脾气一向温和,鲜少有真正动怒的时候,然而此时却满腔愤怒,咬牙切齿,“简直欺人太甚!”

    过去那十年,宋晓明里暗里给他使绊子,穿小鞋,单舒都因为怜惜他对宋荣瑾一片痴心,未曾真正与他起过冲突。

    却不想,这人当真是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提着食盒从住院部出来,沿途各处围栏上挂满圣诞灯饰,圣诞音乐在医院上空唱响。

    经过门诊部时,碰到正从取药窗口出来的白晋,他手里提着药袋子,脸上戴着口罩,看到单舒后追上来热情地打招呼。

    单舒收敛心绪,和他一起往停车场走,“怎么感冒的?”

    “啊秋!”打了个喷嚏,白晋裹紧身上的大衣,吭哧吭哧道:“昨天下午打篮球出了一身汗,回家洗了个冷水澡,给冻的。”

    “好久没看到你了,忙着谈恋爱?”

    嬉笑着问,跟着单舒到他停车的地方,“我刚才打车来的,要麻烦你送我回家咯。”

    单舒打开车门,“进来吧。”

    “嘿嘿,谢了啊。”白晋不跟他客气,坐上副驾驶系上安全带。

    单舒敲打了两下方向盘,状似无意的提起来,“我听说你在警方有些关系?”

    白晋揉了揉酸痒的鼻子,点点头:“嗯。我大哥官还蛮大的。怎么,你有事?”

    “有,要麻烦你帮我搭个线。”

    白晋取下口罩,擤鼻涕,“可以啊。”

    “不过,你男朋友可是宋氏集团的老总啊,有什么事要找到我哥这里来。”

    单舒开着车,看了他一眼,说:“不用紧张,不是什么麻烦事。只是想找一个人。”

    “哦。”没再继续问,白晋悄悄看专心开车的单舒,发现他眼角有点红。

    该不是哭过吧?

    一边疑惑着,一边不觉看单舒的眼神痴迷起来。

    像这种优雅知性的帅哥,现在真的不多见,性格平和,但没有软弱之气。

    相处起来舒舒服服的。

    可惜,名草有主了。

    哎——

    白晋在心里叹了口气。

    到家下车时,单舒将带去医院的食盒送给他,叮嘱他注意休息后离开。

    白晋提着东西站在小区门口好一会儿才转身回家。

    果然还是没办法就这么轻易的放弃啊——

    回到飞机客舱,将手机还给辛敏后,宋晓在宋荣瑾的病床边坐下来,握住他的手,“荣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