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夕眼角微抽。
看向对面人的目光，忽然一转，透过玻璃望向外面。
“韩小姐，我是秦总外聘，你没有资格说三道四。”
话落，陆怀夕目光转回，明明是笑着，那双清凌凌的眼眸，却如一把开了刃的冰刀子。
韩柠定定地看着，一句话也说不上。
半晌，陆怀夕看了时间，“好了，我也该回去工作了，不然秦总知道的话，还以为我在偷懒。”
“陆小姐，你这样身兼两职，你的另一位老板知道吗？”
在职场，其实挺忌讳这个，尤其还是大一点的正规公司。
陆怀夕面上的笑容消失，“这好像不是韩小姐该操心的事。”
说完，她起身离开座位。
韩柠不死心地拔高音量，“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着急订婚吗？”
陆怀夕脚下一顿。
此时，咖啡厅不少人朝她们望来。
韩柠没有丝毫尴尬，继而道：“我怀孕了。”
陆怀夕脸色一瞬惨白，猛地转身，“你说什么？”
韩柠坐在那里，面露无害微笑，“我说我怀孕了，刚检查出来，是观棠的孩子。”
“……”
陆怀夕良久神识回归，深深地凝望了对方一眼，疾步离去。
猛地推开咖啡厅的门，站在台阶上，仰天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为了不被他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陆怀夕捂着心口，穿过马路赶紧回了秦氏。
上午的太阳，炙热无比。
陆怀夕进入电梯，靠着梯厢，悠悠荡荡的心情，让人怅然若失，感觉一切都失去了意义，仿佛在黑暗的漩涡中孤独地徘徊。那是一种无助、迷茫、失落的感受，像是被世界所遗弃，找不到归属感。
电梯到达所在楼层，陆怀夕赶紧抹了一把眼睛，走出电梯生怕被人看到失态的样子，一头扎进卫生间。
好在，她今天只是略施淡妆，并没有多么明显。
而她走后，咖啡厅又出现一个人。
韩柠坐在那里，淡定地喝完一杯咖啡。
眼帘闪过唐可可的身影。
她戴着口罩，坐下后，依旧没有摘掉。
一双浓重眼影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面有些落寞的韩柠，“韩小姐，约你可真难。”
韩柠视线投来，与之对上，冷淡道：“观棠出车祸一直在医院，你的事暂时没法提。”
“那你也要接我的电话，回我的短信。不然我以为你是无法帮忙，故意躲我。”
“唐小姐，资本那么多，你为何非要赖在秦观棠这里？”
“因为他一开始就是我的金主。”
唐可可压着声，生怕被她们以外的第三者听见。
韩柠盯了她半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原来唐小姐也不是凭本事在圈里混啊？”
听出不屑，唐可可眼眸一瞬锐利，随即转为微笑：“娱乐圈那个大染缸，凭本事可是会恶死的。”
韩柠余光发现有人朝这边扫视，抽了一张湿巾擦擦手，“唐小姐，我们换个地方聊。”
她起身就走，唐可可只能紧随而至。
——
陆怀夕回到办公室，收拾好心情，继续投入工作。
临近下班，程峰推门进来，“陆小姐，你下午有事吗？”
问了一句废话。
陆怀夕头也没抬，“今天是工作日。”
程峰走近，“我的意思，你除了工作还有没有别的事？”
陆怀夕想了想，说：“应该没有。”
“秦总让我在华西那边订了餐厅，想和你一起吃晚餐。”
“我刚想起，我买了一只狗，需要带它去医院打防疫。”
“狗？”
程峰一怔。
“嗯，拉布拉多。”
陆怀夕还特意强调。
时间一到，她关电脑走人。
程峰看她冷漠的态度，一时烦恼该如何跟秦观棠汇报。
陆怀夕下午在济明资本。
当然也等了一下午秦观棠的电话。
按理说，她拒绝，他应该亲自再邀请的。
打卡下班，跟陆钰一块下的楼。
他一直低头看手机，陆怀夕也没跟他搭腔。
驱车回到名爵，将车子停在外面马路边，步行进了小区。
老远，单元楼外的绿植边站了一个男人。
但看背影，陆怀夕倏地停下脚步，呼吸一滞。
罗尔？
许是对方察觉身后有人，他缓缓转身，看到手提着电脑的陆怀夕，俊美的脸上浮上一抹温柔的笑容。
“刚下班？”
他用笨拙的中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