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言溪冷静理智的声音，炽黎微微挑了挑眉梢。
“本尊之前说过，他很危险，建议你不要和他靠得太近对吧？”
言溪点头。
她也察觉到了小花妖身上的一些异样，只是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她至今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任何威胁。
而且她隐隐能感觉到，炽黎对墨墨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抵触与厌恶，但是说不出缘由。
所以在察觉炽黎本能讨厌墨墨时，对于炽黎的话，她也是选择性地去听的，因为带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带有偏见时，总会戴着有色眼镜去评价。
“本尊昨晚只是想试探一下他。”炽黎道。
“那试探出什么来了吗？”言溪询问。
“没有。”炽黎遗憾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比你想象的还要强大的多。
你昨晚未注意，但是本尊察觉到了他房间传来了空间波动。有人强行撕裂了空间，制造出了一条空间甬道，进行位面穿梭。
随手撕裂空间打开上下界位面通道，这可是你这个大陆帝境的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这个在你面前乖巧无害的人，他本体的力量可能已经超越了这个世界的承受界限，他绝不是下界之人。”
言溪一愣，墨墨其实是上界的人？
联系到炽黎对墨墨没来由的敌意，言溪心脏突然一紧，“墨墨是你的仇敌之一吗？”
她记得炽黎是被围攻陷害后陨落，只剩下一缕残魂一直寄托在蕴魂镯中维持神魂不灭的。
炽黎这次顿了一下，沉默了很久才回答，“不是。”
对方不是他记忆之中的任何仇人
但是奇怪的是，他看到对方时便天生产生一股排斥厌恶，好像本能在告诉他，对方是他天生的敌人。
就像是宿命中的敌对者，印刻在灵魂中的本能叫嚣着宣战。
听到炽黎说不是，言溪轻呼出了一口气。如果墨墨真的是当年围攻炽黎的人……那就难办了。
感受到言溪松了一口气的情绪，炽黎轻哼一声，“别放松，不是本尊的敌人也不代表他可信。”
他声音沉郁，“你可能没发现，现在你眼前的家伙，不过是他的一缕分身而已。”
分身？言溪诧异地挑了挑眉。
“神魂分身。”炽黎道，“当神魂足够强大，便能分出一缕魂魄，替代自己在世间行走。
这家伙呆在你身边，一定是别有目的。”
言溪眼中迅速闪过苏月留下的星月玉扣。
她现在的身份只是言家一个普普通通的嫡系弟子，哪怕是言无枫在，也不值得一个来自上界的高手关注吧？
如果说她唯一和上界的联系，那边是苏月了。从王婶留下的讯息可以隐隐推测出，她母亲苏月来自上界。
难道墨墨是因为她母亲的关系来找她的？
言溪眼中划过一缕疑惑，思绪纷飞。
小人站在她旁边，红眸之中划过一缕深沉之色，他只是一缕分魂，虽然能感受到言溪交流的精神波动，但是并不能如本体一样直接屏蔽炽黎或者读取内容。
也就是说，他知道言溪在和炽黎精神交流，却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
言溪和炽黎交流的速度很快，但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小人来说都是度秒如年。
他隐隐感觉得到，似乎是对自己不利的讯息。
一阵说不出的阴郁之气在心中聚集，他赤瞳越来越红，似乎有什么隐隐破土而出。
直到——
“走吧。”一只纤细温暖的手落在他手上，“墨墨，今天我们要出远门了。”
那双手如同一缕清风，瞬间抚平了他心中聚集的郁气。
眼中的嗜杀之色消散，他乖乖地抬起头，伸出小手拉住言溪一根手指，“好的，溪溪。”
“臭丫头？你不想办法摆脱他？”见言溪知道真相后，竟然还一如既往对待小人，炽黎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道诧异。
“至今为止，他没有伤害过我。”言溪摇头道，“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但我没从他身上感受到恶意。而且……”
言溪一顿，颇为洒脱道，“如果他真的是帝境之上的高手，若他真的想要得到什么，我也阻止不了。既然他没有这么做，我就选择相信他一回。”
只要他愿意继续，她就一直将她当做初见时那个懵懂无知的小花妖。
炽黎一怔，愣了愣，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他现在不过是一缕残魂，以对方的实力，若真要做什么，他们确实也打不过。
而且有对方在小丫头旁边，就算小丫头偶然被他仇敌发现了，说不定也会有几分自保之力。
不过不知道为何，看着对方和小丫头在一起，总有一点碍眼，就好似……老父亲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盯着长大的白菜被拱了一般的不爽和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