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宴先醒来。【
书法之窗】
西苑内很安静,外头能听到轻微的鸟叫声,捎带着隐约的春意。
鸟声啾啾,预示着汴京的春日就要到来了。
苏檀昨日哭了一整晚,也累了,这时候还沉沉睡着,排扇般的羽睫倒映在恬静的面容上。
萧时宴便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也不是第一次这般看,可瞧着她的模样,他觉得怎么都看不够。
萧时宴耳力很好,听到外头采萱与允南正在交谈。
“小公子可起了?”
“还未呢。”
允南撇嘴:“这都日晒三竿了,怎的还不起?不是今日开始就要好好练功嘛!”
采萱自是知晓昨夜督主来了,屋里头是如何的响动,便道:
“公子昨日累着了,身子骨又差,就让公子再多睡会儿罢。”
允南大大咧咧的,却是不依:“就是身子骨不好,才更需要练功健身,虽然练了也好不到哪儿去,但终归暂时要好些。”
练了也好不到哪儿去?
萧时宴听到这里,忽然又想起昨夜苏檀的失态来。
起初以为她梦魇了,后来还是问不出所以然来,再想到她昨夜问的允南同自己说了什么后,萧时宴终于领悟。
二人还在屋外争执着,眼瞧着允南的嗓音拔高了些,另外一道清冷的嗓音传来:
“吵嚷何事?”
萧时宴斜倚在门框边,隐约可见里头的寝衣一角,头发松散地挽着,很是慵懒。
允南一顿,声音立马止住,行礼道:“督主。”
随后视线又落在他的衣衫上,面上顿时起了八卦之色,眼珠转的滴溜溜:
“督主这是,昨夜宿在此处?”
苏檀的女儿身她是知晓的,脑中不由自主地脑补许多乱七八糟的画面。
被萧时宴瞪了眼后,迅速收敛,唯唯诺诺地站在一旁。
采萱退下后,不过几句间,萧时宴就从允南嘴中得知了想要的消息。
他一时有些怔然,总算明白小东西昨夜的反常原因。
天意弄人,她踌躇满志,纵使回京初时无半分助力,仍心性坚定,奋力挣扎,却突遭这般打击。
她即便再坚韧,终究是十五六岁的小女娘,如何能不崩溃?
而允南却是不知其中经过,见萧时宴问起苏檀的事,还八卦道:
“督主对‘小公子’,当真是动了心?”
萧时宴不语。
允南垂下眼,只叹气道:“可惜了,她聪慧过人,学什么都快,只是活不了…”
萧时宴沉声打断她:“不会。”
允南微讶:“督主有其他法子能解九阴绝脉?”
萧时宴张了张嘴,终是没应。
他无,至少眼下无。
听允南说到活不了那刻,他抢着打断,很怕听到接下来的话。
衣袖中的双拳窝的死紧。
允南还在摇头:“九阴绝脉尚无可解之法,若是有,当年…”
萧时宴再也听不下去。
“不必再提,此事你知晓便可,切莫同他人言说。”
允南察觉到他的戾气,应下后很快离去。
回到后院,她又碰到办完事回来的夜蝉,夜蝉见她眉头紧锁,便问发生何事。
允南牢记萧时宴的嘱咐,不敢将九阴绝脉的事告知,只叹气不已。
夜蝉不依不饶还要再问,她无法只好岔开话题:
“你主子,似乎真的对小公子动心了。”
夜蝉挠挠头:“此事还不明显?我还以为阿姐早就看出来了。”
允南犹自发呆。
她这么多年潜心钻研武学,于男女感情的事上半分不上道。
与萧时宴相识十余年,初见他时,他便是冷心冷情毫无软肋的模样,仿佛一生都是断情绝爱,如今的他,却是截然不同。
他变得柔和不少,满心也都是那位小公子。
夜蝉还欲再谈,允南已经起身,道:“小公子这几日身子不适,暂时先不习武,我要出府寻些东西。”
“啊?阿姐有何物要出府寻?”
“没什么,你照顾好小公子便是。”
允南却是很快易容,变成位老嬷嬷,光明正大地出了府。
她脚下生风,真的是有些急了。
萧时宴于她有救命之恩,之前她不知如何偿还,如今已知他的在意,她便将九阴绝脉的事放在心上,借此还恩。
这边,萧时宴回到屋内,便看到苏檀在睡梦中依旧紧皱的眉头,他眼眸微闪,伸手去替她抚平眉头。
但眉心依旧皱,抚不平。
犹如那解不开的九阴绝脉。
他看着眼前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