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宴垂眸,只好将心头的火暂且先忍住,忽而将苏檀搂紧,脚下足尖轻点,将她带至半空之中。【
书海之梦】
苏檀吓得半死,紧紧攥住他的腰身,惊呼道:“这是去何处?”
萧时宴带着她停在凌霄花树的顶端,指着夜色中望不到的遥遥远处,道:“如此的良辰美景,在此处度过岂不是无趣?”
苏檀想到方才二人一同打开的殿门还未关上,正欲开口时,便又听到天接着道:
“何必前在意那些?这殿门总会有人来关的,便是不关,被着寺中其他人看见又如何?汴京谁人不知我萧时宴狂放不羁,连宫禁都可畅通无阻,区区一处先帝常出入的大殿又算得什么?
天下万事,皆在我掌中,此地也不过是一处我偶尔起了兴趣来赏玩的小花园罢了。”
苏檀的心底骤然起了波澜。
天下万事,皆在他的掌中,不仅仅是因着萧时宴此时话中的狂妄,还有她内心也被什么东西一道触动。
那在世人眼中曾经被奉为神衹的大殿,顷刻间就被萧时宴抛在身后。
夜色下,二人的衣袍纠缠在一处,在凛凛夜风中,逐渐分不清你我。
萧时宴带苏檀去的,是他在城郊的居所,秋檀院。
与上回萧时宴孤身一人回来时不同,今夜他披着一层冷月余辉徐徐落地时,怀中还抱着他在梦里心心念念的小月亮。
如今,月色与月亮一同被他拥在怀里。
苏檀被他稳稳放在地上时,还未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问了句:“我能否学会轻功?”
但话落,她又很快想到自己正身患九阴绝脉,时日都尚且不多,何谈习武。
她此生都不会学会轻功。
于是不等萧时宴回应,她便自顾自的答:“想必是不能的。”
萧时宴却将她的小手牢牢握在掌心,“能的。”
苏檀还记得那日允南先生如何在诊脉完后,断言自己身患九阴绝脉的,虽然时隔这么久,她已经坦然接受这个事实,但心头还是有些微微失落。
她以为萧时宴并不知晓这些,还在心里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没脱口而出九阴绝脉的事。
可她又想,若是让萧时宴知晓此事,自己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
于是她沉默,忽然想起另外的事问道:“此地是何处?”
萧时宴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失落,也不点破而是牵着她的手,朝主屋中走去,边走边道:“这是我在宫外的私邸,偶尔回来住上一住。”
院中空无一人,也不见半分居住过的痕迹。
“你先去坐着,我去拿点东西过来,等我,嗯?”
萧时宴原本不打算带她来此地,但想到这里入了他的眼,能成为他在宫外唯一一处能踏足偶尔来的宅院,且对比方才那无趣的大殿,于是,还是带着人过来了。
因着是他临时起意,这屋中尚未来得及布置,也无任何能招待苏檀的物件儿。
他舍不得小东西同他一般,到了住处还忙着数不清的杂事,连半点歇息也无,只得让她先坐下,等他回来便是。
苏檀也心知自己不如他有武艺来去自如,便不打算成为他的累赘,点头应下。
萧时宴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回头道:“你不必拘束,屋内所物皆可随意翻看,用不着有所顾忌。”
苏檀点点头。
他这一走,主屋内越发显得寂寥。
此处大约是位于郊外的缘故,故而深夜也听不到任何喧闹,苏檀只能听到风吹树叶刷刷的声响。
苏檀静坐着听了会儿,着实觉得有些孤寂,若是她一个人也变罢了,如今是跟着萧时宴来的,心中更是对他有了依赖之心,心里空落落之余,她便起身四处走动一番。
虽说萧时宴说过可随意翻看,怀着探究在私邸之中的萧时宴会是如何做派的目的,苏檀更是生出几分好奇。
她来到书房。
书架中的书不少,有些被随意的摆在桌案上,大抵是被翻看次数过多,微微起了边儿。
地上的东西随意散乱地摆放,同闻檀阁内的井井有条不同,却是能从这些散乱之中,窥见几分萧时宴身上的人气儿。
原来他也并非永居高位的神明,他亦有人的习性。
于是这私邸,在苏檀心中的地位瞬间就超过了闻檀阁。
苏檀又走到寝房,床榻上的锦被叠的齐整,在玉枕旁也能看到两本卷了边的书册。
她似乎能在脑中想象出,萧时宴在夜里褪下官袍,懒洋洋地窝在榻上翻看书册的模样,与平日里看到的他不同,在这处处都有他生活痕迹的私邸里,苏檀似乎是瞧见了一个全然不同的萧时宴。
苏檀心中陡然升起一抹欢喜,正欲转身离去时,不小心瞥到他床头小几上摆放的物件儿。
她拿过来一瞧,原来是自己平素里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