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小常忧心的轻唤了句,却见苏韵忱拾手作了个噤声状。
苏韵忱合衣睡在了金桦身后,拾手将她拥入怀,温暖的体温随即袭满了金桦周身,轻声道,“我会一直陪着桦儿。”金桦的身子随着苏韵忱的话不断微颤。
夜,悄然而逝,然这一晚,破屋内的众人,却无人安然入睡。
翌日寅时,待屋内的火堆尽灭,小玲儿方架着轻步出了破屋,几个跃步跳到房檐上,随即拾爪将脖颈处的铜铃灌法震响,被震响的铜铃带着小玲儿低喃的兽语很快便朝着一个特定的方向飘去。
待毕方跃下屋檐回到破屋内。
卯时,金桦方从草垛上坐了起来,抬眸环顾了一圈,复拾手将身上的外衣朝苏韵忱身上拾了拾,她脑袋昏沉沉的,一夜皆是梦魇。抿了抿唇,金桦轻声轻脚的起身走出了破屋。
破屋方圆尽是荒芜,野草丛生,昨夜的雪已停了,只是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金桦紧衣朝外走了走,寒冷的北风刮得金桦面颊生疼。
不知行了多远,许是见不着那破屋的角了,金桦方停了下来,放眼望去。
“殿下。”蓦地,青提子的声音在金桦的身后陡然而起。金桦心下一滞,忙回眸朝青提子看去,“道长!”金桦上前攀上青提子的臂,“道长怎会在此?可是父王之意?父王现下如何了?阿……母妃可还好?宫中现下如何?”
青提子静眸细细听着,心中已是一番思量,“殿下莫忧,君主与林贵人无碍,只是……”青提子顿语。
“只是如何?”金桦焦急的接过了青提子的话。
“只是,君主他旧疾愈烈,时下又被那大凉贼子监禁,林贵人她,她亦受了重伤。”青提子沉眸道。
“怎,怎会……”金桦闻声松开了青提子的长袖,颤抖的后退了两步。
“殿下莫急,肯忠统领已在宫中占了势,不日便可将大凉奸军悉数灭尽。”青提子继而道,“只是,本道担心,君主的旧疾待不到那一刻,林贵人她,亦所伤颇重……”
“如此,道长可有法?”金桦道。
青提子转身顿了顿,复叹了一口气,悄声道,“殿下与苏姑娘成婚,已有一日了。”金桦闻声一顿,满眼的“你怎知苏苏是女子”的模样。
“殿下莫忧,本道不会对任何人提及。”青提子睨眸,“不过殿下可知,那苏姑娘的真身?”见金桦一愣,青提子随即了然,“殿下,君主的旧疾,唯那龙血方可根除。”话半收声,其后之意已是不言而喻。
“不可!”金桦双手紧攥,冷眸盯向青提子。
“龙血实乃佳引,只需一滴入药,断是不会伤及苏姑娘性命的。殿下该知,君主旧疾旦起,便有丧命之忧。况此药用与林贵人,亦可救殿下母妃之安危。殿下还得细琢。”青提子说罢便俯身退步,“还望殿下念及涪佑时下陷于大凉狼爪下的万民。”
金桦闻言心中一滞,沉了眸。
青提子遂乘胜追击,拾手从袖中掏出一月牙袖刃,刃侧伴生一晶莹袖瓶,“殿下若是想好,便将此刃刺于苏姑娘腕间,刃落便可灌入血。”说罢便将金桦的手拾起,将袖刃放下,“殿下放心,只需一滴,断不会伤及苏姑娘。”
话落,青提子便作揖转身凌步消失。金桦盯着那袖刃,久久不能回神。直到苏韵忱一众寻来的声音传来,金桦方拾手收起袖刃。
“桦儿。”苏韵忱凌步将金桦拥入怀,“桦儿可知我多担心?日后,莫再这般一言未留的离开。”金桦闻言眸底蕴上了雾,拾手覆上了苏韵忱的背,“苏苏,我……”
“我知,我陪桦儿去。”苏韵忱截住了金桦的话。金桦闻言一愣,掌心的力劲更紧了些。
纵使是火海,我亦陪你。苏韵忱冷了眸,此去,不过是数万人命罢了。
“殿下。”须臾,肯纥一众遂赶了来。苏韵忱这方松开金桦,金桦拾手拉起苏韵忱的手,上前道,“我意已决,此番势要回去。小常小怜,你二人不识武艺,便莫作他去,肯纥,你……”金桦抬眸看向肯纥。
“臣与殿下同去!”肯纥闻言随即俯身跪地。现下看来,殿下与苏公子之意已矣,况父亲尚在宫内,他断是不会独自离去的。
小怜与小常见势口中的阻挠之语亦再言不出,皆是垂了眸。
如是,三人便原路顺着暗道复回了临城,小玲儿被暂留在小常小怜身旁,金桦想着小玲儿不凡,亦可给她们留下一层保护。
辰时末,三人方再次出了甬道,开了医馆的门,便是萧索的临城街集,街上空无一人,只不时奔走翻食的野狗嚷起阵阵犬吠。三人顺着街道朝东门而去,很快,路上便出现了不少的大凉军。
大凉军远远见及来人便虚眸望去,待确定来人,方疾呼起四下的军兵。三人一路杀去,不多时便破了东门,金桦心中略略生疑,却未来及多想,架着步子便欲入宫门。哪知后处突然响起南容简之声,“放下剑!”三人错愕的回眸朝后看去。
落目,便是手拾长剑的南容简,南容简身前架着肯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