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宿雨此话一落,四下跑来的伙计及沈玖画二人皆是一惊,唯恐叶宿雨犯了君意。
然而曲临风并没如众人预料般大发雷霆,却是在众人看不见了方向暗自勾起了唇,转眸看向叶宿雨时,已是换上另一幅面孔。
曲临风微眯着眸朝叶宿雨道,“哦?叶将军既然不愿,那本君便不留了,随意。玖画、韵忱,请。”话落朝沈玖画二人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沈玖画讪笑,心叹这玹璃女君心真大,哪有人第一次设宴在这青楼的。可她们是客,俗话说,客随主便。如是,她亦不好推脱。转眸朝苏韵忱看去。
苏韵忱却不甚在意是在何处,只要沈玖画在身边就行。
“是臣越矩,还望女君三思。”叶宿雨开口,朝沈玖画二人看去,“二位姑娘乃是初至我玹璃,若是女君在此等风月之地设宴,有失礼制。”
礼制?呵呵,叶宿雨啊叶宿雨。曲临风摇了摇头,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是吗?那叶将军该是知晓的,我曲临风,素来最不屑,便是那甚的礼制!这世间何为礼,我曲临风便欲破这礼!”
叶宿雨闻言心中一怔,垂头咬了咬牙,未再开口。
曲临风将沈玖画二人再次邀进了屋内,叶宿雨终是跟了进去。
席间,曲临风与娇儿坐于主向,曲临风一手拦着娇儿的腰肢,娇儿倚靠在曲临风怀里,宛若苏妲己。
往左而去,依次是沈玖画、苏韵忱和叶宿雨。四角的桌案席地而放,叶宿雨紧邻曲临风而坐。来往的伙计开始上菜,倒酒、斟茶。
“玖画与韵忱可是游历至此?”曲临风开口。
“当是。”沈玖画朝苏韵忱看去,见她低眸饮茶,遂开了口,“原是一路向西的,遂是途径贵国。”
“哦?一路向西?”曲临风闻言蹙了蹙,“如此看来,该是从东而来?”
曲临风以为沈玖画与苏韵忱同行,遂一道作问。
“是,至此,已是途径六年。”沈玖画不在意的说道。苏韵忱闻言手中的茶盏却是一顿。
“六年啊!是不短呢……”曲临风闻言似想起甚的拾起了酒盏。叶宿雨闻言则是一顿。
曲临风继而道,“算算时日,涪佑亦已过去六年了,往昔的大国竟已成覆土之墟。”曲临风摇了摇头,“玖画可是从涪佑而来?”
战火旦起,百姓便是四散。
沈玖画闻言点了点头。苏韵忱落在眼底,并未言语。
“对了,适才见叶将军那马儿甚飒朗,可有名?”沈玖画想起了叶宿雨策马扬蹄的姿态。
叶宿雨转眸朝沈玖画看去,眸底一沉,“唤‘芳芳’。”曲临风闻言朝叶宿雨看去。
“咳……”沈玖画闻言方拾起的茶盏便是一抖,温凉的茶水顺着沈玖画的手臂而下。苏韵忱见此忙放下茶盏,替沈玖画打理。
沈玖画颇是尴尬的笑了笑,“叶将军好文采,此名极妙,极妙!”
叶宿雨闻言却低了眸子,半晌,在沈玖画皆要以为叶宿雨不欲搭理自己时,她却突然道了句,“确是好名。”
额……沈玖画心道:这叶宿雨不仅反射弧异于常人,还颇是自恋。
不过这亦是沈玖画在心里想想,口上却笑道,“在下看叶将军英姿卓绝,想来令尊令慈更是不凡。”
玹璃以女流智者闻名,叶宿雨虽是女子,但这般年岁已任了将军之职,沈玖画觉得颇是不可思议。
曲临风闻言手中的酒盏一顿。
“沈姑娘谬赞,在下家中,只一兄长。”叶宿雨敛了眸。
沈玖画闻言心知失言,忙道,“在下失礼,叶将军莫怪。”见叶宿雨摇了摇头,沈玖画方放下心来。
叶宿雨拾手端起桌上摆着的一瓷杯便下腹。待酒水入喉方惊诧的将杯举到了眼前,然而下一刻,随着“乓——”的一声,桌上便趴下一人。
沈玖画与苏韵忱同时一惊,朝叶宿雨看去。沈玖画拾手略过桌案摇了摇叶宿雨,“叶将军?”曲临风宛若未看见般继续端杯饮酒。
“曲姐姐,叶将军她……”沈玖画朝正饮酒的曲临风看去。
曲临风闻言隐去唇角的笑,不在意的道,“她就这般,饮不得酒,该是适才上茶的伙计将酒斟错了罢,无碍的,过几个时辰便醒了。”
二人这方了然的点了点头。
之后,曲临风又同二人讲了些玹璃之事,从曲临风的口中,沈玖画并未得到玹璃再西是何处。曲临风只道至了西海,便没人再去过。
沈玖画闻言复叹了一口气,心道:前路渺茫啊!西海她是过不得了。且去那处再说罢!
席后,沈玖画二人便拜别了曲临风,欲在城中寻处客栈作留。有了曲临风的这番设宴,玹璃之人亦不再以看异类似的眼光盯着二人了。
二人走后,曲临风便让娇儿退了下去,屋内,只余得曲临风与叶宿雨两人。
曲临风拾手将叶宿雨面庞的碎发拂起,那人英姿的眉眼便落于曲临风眼底。
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