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计之苦肉计:人不自害,受害必真;假真真假,间以得行。童蒙之吉,顺以巽也。
往昔的幕幕蓦地从叶宿雨的眸前回闪,终停在了彼时叶宿雨初见幼年曲临风的那刻。
蒙面头领将曲临风反手钳制住,一手迅速从腰间掏出一柄尖锐的短刃,直逼曲临风的腹下。蒙面人各个皆眸子犀利的盯着对面的叶宿雨。
“宿雨……”曲临风佯痛的一手攀着蒙面头领架于自己脖颈的臂,一面朝叶宿雨看去,眸底尽红。
叶宿雨闻言心中的惶恐更甚,凌步便要上前,却不料那蒙面头领见势又将短刃逼近了曲临风一寸,四下的蒙面人亦跨步上了前。叶宿雨眸中尽怒,却不得不止住步子。
“在下劝叶将军还是莫要再上前,否则,在下亦不敢保证,这短刃,何时便会落下!”蒙面头领一字一顿的朝叶宿雨说道,一双露出的眸子显得异常平静。
“尔等究竟欲何!”叶宿雨咬牙攥拳朝对面的一众咆哮着,拳下尽是骨头“咯咯”作响之声。
蒙面头领闻言瞬间放肆的仰天笑了起来,那声音在叶宿雨听来只觉刺耳,心愤。蒙面头领倏而收了笑,低眸看向叶宿雨,“我等欲如何?哈哈哈,叶将军难道尚未看出吗?还是……”蒙面头领将短刃又逼近了曲临风一寸,睨眸。
“还是叶将军忘了?”蒙面人收了笑,眸中尽是杀意,“也是,此事已是过去二十六年,想必,叶将军的先慈,该是早便化成枯骨了罢!”
叶宿雨闻言一怔,足下一颤,后退了半步,眸中的怒气尽是化为了惶恐。
二十六年,她死都不会忘,那日夜半,同爹和兄长坐于阶下待娘归的她,看到的,却是一众女兵抬进宅的冷尸。彼时的叶宿雨,只七岁,她不懂逝世的意义。她只知,娘不会再看着自己笑,不会再抱着自己说宫中之事,说先女君那小少君了。
拉回思绪,叶宿雨的眸底尽是泪花,抬眸咬唇朝蒙面头领看去,“我求你,求你放了她,我求你,你莫伤她。”
我,不能再失去临风了。
随着叶宿雨的话落,便是一阵跪地之势,“求你,放了她……”叶宿雨看着曲临风的眸再亦止不住的坠下了泪。
每一滴,滴在曲临风的心尖,生疼。
蒙面头领见势冷嗤一声,“未想这玹璃城威风飒飒的叶将军,竟亦有这一日,哈哈哈。不过……”蒙面头领顿了顿,“不过,在下最喜见及的,便是偏生不如你意!”
说罢,蒙面头领便拾短刃刺进了曲临风的腹下。
“不要!”紧随而来的便是从地上爬起,凌步奔去的叶宿雨。
蒙面头领朝曲临风又看了一眼,随即后退几步转身正色道,“撤!”
短刃“哐当”坠地,鲜红的血瞬间透过锦绣的华缎从曲临风的腹下浸出,将叶宿雨的眸前染尽赤红。
叶宿雨拾手将摇摇欲坠地的曲临风揽入怀,泪如雨下。“临风,我带你去寻大夫,临风你莫怕,我在……”叶宿雨将手紧紧的按在了曲临风腹口。
曲临风的眉宇紧蹙,落于叶宿雨眸底尽是吃痛隐忍的模样。
肆情的泪坠在了曲临风的衣襟。
“宿,宿雨。”曲临风拾手握住了叶宿雨按于自己腹口的手,轻摇着头,“来,来不及了,宿雨,莫走,陪会儿我……”曲临风说着便徐徐欲阖眸。
“好好,我不走,我哪都不去,我陪你,陪着你,临风,你莫睡,你看看我,看看我,我有好多话还未同你说,我不许你走。”叶宿雨嘶哑的唤着,“你不是说心许我吗?你不许失言,不许睡,我不要你走。曲临风!”
曲临风缓缓的将腹口的手拾起,心疼的覆上叶宿雨的面庞,替她拭去面庞的泪,“莫哭,宿雨,莫哭……”话落,曲临风拾起的手便直直坠了下去,双眸,亦消无声息的阖了去。
叶宿雨瞬间疯也似的哭出了声,“临风,临风!”不知过了多久,叶宿雨方缓缓将曲临风的身子抱起,靠近自己的肩,自喃之声顺着叶宿雨的口,轻轻传进了曲临风的耳畔。
“临风,我教你骑马,芳芳,芳芳,我教你。我那皆是唬你的,‘芳芳’好听,好听,一点都不难听……临风,对不起,对不起,皆是我,皆是我让你自幼离了娘,如今还没能护住你,让你,让你亦离我而去……临风你可知,我十岁那年初见你,便立誓此生要永远守护在你身侧。”
曲临风闻言,阖起的眸下已是坠泪。脑中浮现的,尽是那无数个春秋拾枪而练的叶宿雨。
“是我未做到,是我负了你。临风,你可知,离开你在兵营的那三年,我终夜皆是于梦中惊醒,你可知我有多思你。可我不能,不能……临风,你莫睡了,我甚都应你,甚都依你,我再亦不离开你了,你看看我啊……”
叶宿雨将曲临风的身子往自己怀中揽的更紧,似是欲将她同自己融为一体。“君臣,礼制,我再亦不说了,只你,我只要你,好不好?你说啊,你说‘好’啊!临风,我只要你……”
“好。”蓦地,一阵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