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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佰贰拾壹章

    “本道既有意带二位姑娘前来,自是为沈姑娘一事。”竹榷转身看向苏韵忱,“本道欲言,乃是望苏姑娘一切待沈姑娘作决。”

    苏韵忱闻言自是大抵知晓其中所以,她本非凡人,她深知,这天机一事又岂非朝夕可得?她一面希冀沈玖画的身份、前尘可清晰,一面却担忧这前尘,毕竟,往昔的涪佑不在,金桦不在,就连金瑞和林杞桐,皆数不在。

    多少家仇国恨,多少血泪辛风,苏韵忱久经此事,沈玖画却不然。她恐,她惧,她更舍不得让沈玖画记起一切后再痛苦,可苏韵忱亦知,这是沈玖画的劫数,亦是金桦的劫数,不论她到底是何人,以何种身份面世。

    桦儿亦好,玖画亦罢,她只知这世间,只那一人。苏韵忱想起六年前那个在自己怀中失声而泣的红衣少女,那个在临城失去一切的少女,苏韵忱的心就一阵揪疼。彼时的她护不住桦儿,让她深陷那妖道的股掌,思及此,苏韵忱便狠然的攥起了双拳。

    这些年,苏韵忱除了一路追寻金桦的踪迹,亦从未在青提子之事上松下心,只奈何青提子宛若遁出三界般,竟一丝痕迹皆无。开始之时她尚可利用那被青提子截去的半角追踪,可随着时日的渐移,苏韵忱本就孱弱未愈的身子便是无法再支撑那般耗费法力的追踪术。

    更多的是……

    竹榷看着苏韵忱渐自黯晦的眸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竹榷抬头往天外的彩霞看去,似是在想甚,良久方回神拾手轻拍了拍苏韵忱的肩,道,“世道无情,岂非我等可看透?苏姑娘只需恪守内心便可。”

    苏韵忱闻言朝竹榷看去,黯晦的眸子对上竹榷深邃难明的眸子,苏韵忱颔首,收回心中的魔障。不知从何时起,许是自金桦离开,许是这些年愈发渺茫的前路,亦许是更早,苏韵忱心底便犹如被人撕开一个虚空,那是不同于断角皮肉之疼,她知道,一旦她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由仙堕魔。

    天边突而凌剑飞来一白衣女子,女子眉眼轻柔,满目清清,宛若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莲。女子在竹榷和苏韵忱两米外落地收剑,一柄长剑被女子拂袖间便收回了宽大的衣袖中。

    “师叔。”女子上前朝竹榷施了一个师门礼,随即朝苏韵忱作揖,面对苏韵忱,没有多余的观望,犹如在看一再寻常不过之人。苏韵忱觉得眼前的女子不凡,却亦没多做打量,静立于竹榷一侧。

    “落音可是来寻师父的?”竹榷朝初落音笑了笑,初落音乃川溪枫的三弟子,川溪枫是竹榷的师妹,遂初落音得唤竹榷一声“师叔”。对于川溪枫这个徒弟,竹榷那既是欣喜又是羡慕,竹榷不同这天星其他道修,他贯素闲散,不愿收徒。

    若说徒弟,竹榷只收过一人,那人便是青提子,不过,此事无人知晓,青提子乃竹榷外出天星之时偶然所收,却未料,就是这偶然之徒,竟让竹榷究其一生尽在赎罪与悔恨之中。

    初落音是天星新一辈弟子中姣姣者之一。天星虽与大凉、玹璃、彼时的涪佑并肩四大国,实则天星之内,并无朝臣一说。若是划定而来,天星只得算是一修道门派。至于天星为何会传为那般,不过是当年玹璃开国女君与天星师祖那档子事儿。

    几百年的事,传在凡世,便杜撰出了玹璃开国女君与天星师祖携人在天星开国之说,天星弟子素来隐匿于世,不论凡人、仙者皆所知甚少,天星之人亦是低调惯了,这百年来若说闻名于世的,那便只那紫衫醉酒道修——竹榷。

    初落音闻声摇了摇头,开口道,“师父知晓师叔今日归门,遂遣了弟子前来,欲邀师叔一聚。”

    原是来寻自个儿的。竹榷心中咯噔一下,心道:莫不是川师妹尚因数年前的那事怨自己?竹榷拂袖拭了拭额间根本不存在的冷汗。初落音看着竹榷这诚惶诚恐的模样就心觉好笑,心道:师叔亦只有在师父那处方会这般局促了。

    “如此,如此……”竹榷干笑了笑,旋即眸光一闪,一拍脑袋,道,“落音,师叔我时下行不开,你同川师妹说一声,待这处的事解决,我定亲去拜会。我同川师妹亦是数年未见。”

    “这……”初落音佯作为难样,她自是知晓师父寻师叔非是那事,断不是师叔想的那般,师父她早便对那件事不在意了,那年若非竹师叔在醉酒后于师父脸上画了几笔,惹得师父驱剑在天星追了师叔两天两夜,让师父的颜面尽无。

    最终师叔无奈之下飞了两天两夜,加之酒醒,这才知晓自己干了甚,忙一溜烟儿的跑出了天星。

    “落音你若是不好回川师妹,那,那……”竹榷转眸朝四下打量了一番,终将眸子落在了苏韵忱身上,“落音你便将苏姑娘带去罢,苏姑娘初至天星,对天星所识不多,你便代师叔好生照顾。”

    言罢竹榷又朝苏韵忱笑了笑,“苏姑娘,沈姑娘之事尚且急不得,尔等在天星亦非一时半刻,苏姑娘不若同落音一道逛逛。待沈姑娘一事结束,本道便带其相见。”

    苏韵忱看着竹榷,思索了片刻,转眸朝屋内看了看,想着玖画之事的确急不得,加之玖画对竹榷的称呼,显是一直在寻之人,如此,自是一时半刻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