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彼时不知那冷眼从何而来,眼下忽然而恍然大悟,下意识问道:
“太后寿宴那日,是不是因着看到采萱投喂我吃食,你瞧见了,心里有些不痛快?”
萧时宴手指微顿,看了她一眼:“你同婢女太过亲昵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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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檀发觉他这是吃醋了,禁不住噗嗤一笑,眼眸都是笑意:“萱姐是我的婢女,伺候我吃食乃分内之事,何况我也是女子,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
萧时宴此生还未听闻过吃醋而字会按在他头上,又无法反驳,轻哼一声:“便是婢女也不行。”
苏檀也取了双玉箸来,夹起虾饺道:“督主当时大可直接言说,不愿我同别人挨得近,即便是承认自己吃味了,又有何打紧的?”
说着,蘸了蘸醋汁,笑盈盈地递到萧时宴唇边:“督主请享用,虽说是蘸了醋汁的,却不及您身上的醋味儿浓。”
萧时宴一口咬下,又夹了个递给她,笑道:
“哪里比得过某人,一听闻公主带了个赝品在身边,气的连精心准备费了真金白银的玉坠子都要扔了,说不要就不要呢,我的气性可没那般大,那人的醋味儿,熏的整个汴京的人都闻得到。”
猝不及防被他提起长乐公主的那事,苏檀一时哑口无言。
半晌,苏檀才憋出个“彼此彼此。”
只是提到长乐公主,她笑意敛了些,问道:
“长乐公主后来如何了?我听阿姊说,太后有严惩她一番的意味。”
即便此事与苏檀无关,但长乐公主痴缠萧时宴,还留着同萧时宴相貌相似的内宦在身边伺候,便足以惹怒萧时宴,太后若是不严惩她,恐怕很难给萧时宴一个交代。
闻言,萧时宴嗤笑一声:“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前段时日,太后在宫中出现此刻假装药寻人,闹的大张旗鼓的,还罢职了禁军统领;
恐怕再过些时日,她会对外说当日要寻的人就是长乐,再给长乐安上一个私逃出宫的罪名,实则将长乐暗中藏起来。此事也就这般糊弄过去了。”
苏檀对长乐并无多少好感,叹道:
“太后一世英明算计,没成想生个长乐却是蠢笨如猪,皇帝虽性子懦弱多疑,对比长乐胜过太多,太后便是不喜亲生儿子,独独宠爱长乐,实在令人费解。”
萧时宴应道:“太后有换朝之意,自是不喜有着先帝血脉的儿子。”
“什么?”
苏檀大吃一惊:“难不成,长乐并不是先帝的血脉?”
萧时宴点头。
苏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萧时宴却不愿再同她讲这些,将还在冒热气的吃食往她面前推:
“先用膳吧,待会儿凉了。”
苏檀撇撇嘴,一时觉得最为喜爱的虾饺篼索然无味,兴致勃勃地缠着他:
“快同我说说,是怎么个回事儿!”
“长乐乃是太后与人通奸之女,生父不知。”萧时宴看她眼神发亮的模样,叹了口气:“先用膳,待会儿我再细说。”
“不要,你快说。”
“先用膳,否则我一个字都不会言说的。”
苏檀着实好奇这皇室秘闻,抓耳挠腮地想要一知究竟,掸这大佛显然是铁了心督促自己先用膳,她只好作罢,飞快地扒拉着。
萧时宴看着她吃的脸颊鼓鼓的模样,目光柔和下来。
小东西平日里瞧着精明,实则依旧是有几分孩子气的小兔崽子,还需要人哄着。
待她用完,萧时宴又递给茶水蕾丝给她漱口,苏檀甫一喝完,便迫不及待问道:“长乐……”
萧时宴彻底无奈,摇了摇头道:
“太后在先帝还在世时,便偷偷豢养男宠,先帝对她宠爱有加,故而十分纵容,她私下借着姜家的权势,从各地搜罗一些貌美男子装作近侍入宫,随侍在身侧,后来太后有了身孕,被人暗中告状到先帝面前,先帝不信,甚至还压下,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后来太后掌权后,将当年知晓此事的人全都杖杀,故而鲜少有人知晓此事。”
苏檀听的咂舌:“先帝对太后还是十分宠爱的,被戴了这般大的一顶绿帽,证据都摆在眼前了竟还不信,只信美人,可见先帝也并非是位明君。”
萧时宴笑了笑:“他若是明君,大明朝怎会沦落到今日的地步。”
他素来对朱氏皇家不屑,苏檀早就知晓。
她心中亦是如此认为,只托着脑袋叹道:“太后果然是非同常人。”
萧时宴睨了她一眼,幽幽道:“怎的?檀儿也生出要豢养男宠的念头?”
苏檀瞪他:“哪有?休的污蔑我!”
见她这般,萧时宴忍不住笑了笑,哄道:“好了,不过是逗你玩儿。”
苏檀淬他一口:“呸!你分明故意的,先来惹我,又说与我闹着玩儿。”